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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传,山寨一词最早起源于深圳,由于这里地理条件优越,因而众多人在此走私手机并逐渐演变为仿造,而为了隐藏真实产地,当地人常用"SZ"作为代号,久而久之便被喊成了"山寨"。
  是谁翻开了中国汽车行业山寨之路的第一页无从考证,但这条路已在不知不觉中走了10年有余,一场场大浪淘沙式的洗牌过后,许多曾经的山寨厂商早已不见踪迹,留下来的,却大有来势汹汹的意思。
  2015年,一家叫做"陆风汽车"的中国车企,不想成为焦点都很难。陆风X7上市两个月后,订单量超过3万,另一家车企众泰旗下的T600前三季度卖出8.3万台,月均销量近万,它们在刷新一个又一个记录的同时,也在刷新着我们对于山寨或者叫模仿的认知。
  曾有社会学家指出,应该将山寨现象理解为市场经济培育期的一种必然现象,甚至它还能产生出一些积极的因素。不过在大多人的眼里,山寨多是一个贬义词,它代表了抄袭和不作为。
  我们完全能够理解这些车企因模仿而获得的宝贵存在感,同时也不禁感慨它们顽强的生命力,在黑格尔那句著名"存在即合理"的名言面前,究竟是该相信真理还是该直面现实?腾讯汽车历时半个月,对全国多家经销商及消费者进行了实地调查,试图还原出一个真实的山寨车销售生态闭环。
  是与非,自有公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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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一辆满载着陆风X7的运输车从北京南四环十八里店桥下缓缓驶出,在路西不到500米的地方,坐落着陆风在北京唯一的一家授权经销商,而这家4S店的总经理早已在门口焦急等待了许久。
  10月的北京早已渐有寒意,不过这家店内却是一团火热的景象,在只能够容纳三辆展车的一层大厅里,三波消费者全部扎堆在X7四周,一旁的X8和X5则无人问津。前来看车的人们所关注的焦点大多集中在提车周期上,销售员只得一遍遍的向消费者做着解释,“现在交5000元的定金,最快也得两个半月以后才能提车。”
  一位穿着时尚的年轻人似乎并不相信这样的说法,他指着店外一排崭新的X7质问,“为何明明有车还要等那么久?”,不过当他得到“那些是七月份下单顾客的车”的回答后便不再发问。据店内销售人员透露,从八月份上市到现在,他们收到的X7订单便已接近300台,而由于厂家产能紧张,目前交车的数量还不足五分之一。
  临近下班时,开着别克君威的一对中年夫妇快速步入4S店的大门,丈夫此行的目的正是为了给妻子选购一辆SUV,在私下交流中,这位已经年近50岁的消费者表示,“她(其妻子)对车也不是很了解,所以只要外观漂亮,价格也不贵就可以了”,而对于这款车的模仿痕迹他似乎并不在意,甚至反问记者,“你看现在哪个手机不都跟苹果长的一个样?”
  相似的情况同样出现在天津、福州等地。在天津,陆风汽车的销售顾问颇为骄傲的向记者展示了写满订车客户信息的背景板,“上面已经有130多个,再多就写不下了,里面70后的居多。”临走前,这位销售员还给了记者一个天津车主群的二维码,扫过之后发现,这个微信群的人数已经达到了100人的上限。
  根据腾讯汽车的调查,在选购X7的消费者中,年轻人并未占据很大的比例,岁数最大的一位购车者甚至都已经年过六旬,而这也与之前很多人的预想有些出入,不过在高跨度的年龄层背后,这些人的选车标准却出奇的一致。
  他们对于“山寨”的描述并不敏感,甚至很多人并不知道极光是什么,他们的出发点更多的是去考虑10万元出头能否买个漂亮、配置高、空间大的SUV。一个小细节是,“前来购车的消费者大多来自于远郊区县,市里的人相对较少。”一位天津的陆风经销商向腾讯汽车表示。
  而在福州的一家众泰4S店内,销售员也表达了相似的观点,“目前到店看车的人中,福州市区的较少,更多是五区八县或者省内其他市县福清以及罗源那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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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河北廊坊广阳区光明东道旁的萌达汽修是当地唯一的一家众泰授权经销商。去往这家店的过程并不顺利,无论是出租车司机还是路人,都似乎对于这个品牌感到出奇的陌生。
  虽然地理位置远离市区,但这家店每月依旧能卖出多达50辆左右的T600,部分时期甚至还需要提前预定。
  店内的销售人员承认,与大众途锐的高相似度确实让T600占了一些便宜,相比之下,角落里几辆原创度较高的众泰轿车产品,则明显受到了冷落。
  10点30分左右,店里来了第一拨顾客,这是一对住在西青区的中年夫妻,丈夫显然是冲着不久前刚露面的SR7(酷似奥迪Q3)而来,一进店就询问有没有展车,销售人员表示这款车尚无到店时间并转而向他推荐了新款T600,“建议您也可以看看T600,刚出了2.0T版本。”
  在体验了一番T600后,男子表示很满意,“这个全景天窗太棒了,我就是想要这个。”在与这对夫妻的攀谈中,他们也谈了自己对于这款车的看法,“配置不错,空间大,12万能买这个配置还是挺值得。”
  一个不容回避的客观事实是,最初以四五线城市以及乡镇为主战场的“山寨”产品,在近两年已经成功进驻到二三线甚至是一线城市中来。这其中既有必然又有偶然。从心理学角度来看,这类产品的热销说明在绝大多数消费者的心中,以更小代价获取更大回报的务实心态,依然是当前中国市场最基本的消费观念,而这种消费心理也会驱使消费者选择性价比更高的产品,并忽略品牌力所带来的影响。
  在淘宝上,无论是众泰T600还是陆风X7,均有可供改装的中网原厂配件,甚至还附有安装视频,而出售这些配件的商家数量不下50家,一些店铺的月销量甚至可以达到100件。“收到货给客户那叫一个喜欢,立马自己动手换上了,操作并不麻烦,效果很好,客户还拍照片发朋友圈表示很满意,下次还来这里进货。”在物品的评价栏中,我们经常可以看到类似的评语,一些来自于车主,另一些则来自于经销商。
  尽管在采访过程中绝大部分的销售顾问都对改装一事避而不谈,但在私下里也还是会对有着类似需求的购车者提供一些建议。
  在论坛里,一位网友针对山寨车不能买的回击得到了众多车主的点赞,这位网友写道,“哪怕外观再模仿和借鉴,这些车也是通过了国家各种检测标准才能上市销售的,凭什么它们就该被特殊对待甚至受到歧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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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风X7在上市两个月后,订单量已超过3万,众泰T600前三季度卖出8.3万台,月均销量近万,它们在刷新一个又一个记录的同时,也在向外界传递着其顽强的生命力。
  一位上海车主因当地的提车周期太长,最后选择了回老家安徽购买然后再开回上海。据悉,目前T600目前的订单已经排到了年底,而陆风也正加紧提升产能甚至不惜彻底放弃其他车型,以满足不断飙升的终端需求。
  不过在热销背后,与产品力并不吻合的售后以及服务等问题也正逐渐暴露。
  腾讯汽车记者在北京亚运村交易市场的采访过程中记录下了这样一幕:一辆刚买回去没多久的众泰汽车因保险丝熔断进而导致前后大灯不亮,原本一个简单的小问题,维修工却表示店内的保险丝和其车型不匹配,需要把车开到数十公里外的总店去维修,这名用户当场暴怒,而店员则蹲在地上无奈的打着电话求助。
  在众泰T600的论坛里,一些认证车主的抱怨大多集中在诸如发动机舱油壶漏油、雾灯起雾、地图导航不精准等小问题上,“大问题没有,小问题真的是一堆。”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版主告诉腾讯汽车......
  来自湖北的张先生是当地第一位陆风X7车主,最近网上关于这款车发动机舱温度过高的议论让他有点闹心,“4S店说没问题,但我先后去过两家改装店和一家美容店,对方都说这个全封闭式引擎盖不利于散热,时间久了里面过高的温度会加快零部件的老化。”他介绍道,尽管同样也存在着一些小毛病,但张先生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他说,“十几万元的国产SUV,你还想要求怎样?”
  持有类似观点的人恐不在少数,在他们的候选名单中,哈弗H6、长安CS75或是传祺GS4都是不错的选择,尽管在品牌力与可靠性方面存在差距,不过在配置以及外形上,以陆风和众泰为代表的部分车企则要明显优于上述其他几大国产车型,当全景天窗、360度环车影像、超大中控屏幕还是顶配车型的专有配置时,陆风和众泰已经把它们做成了标配,而这或许也是大部分消费者权衡再三后选择X7或者T600的主要原因。
  但是话说回来,品牌力有时候是一个虚词,有时候也是一个可以决定车企存亡的关键词。当一家企业的产品与一款经典产品相似到只要换标就可以以假乱真的时候,这种行为其实是一种对品牌的主动放弃。
  在一些业内专家看来,模仿所带来的优越感在一定程度上确实对车企有着极大的诱惑,但如果因此而丢掉了本就不够稳固的品牌,则显然有些得不偿失。
  就像一位网友说的,“模仿与借鉴并不可耻,可怕的是多年之后很多他们甘于享受而丧失了自主研发的动力,这无关能力强弱,关乎的是一种态度。”

调查报告:国人如何看待山寨车

态度:理解大于批判

50%的被调查者表示,对于山寨车的模仿与借鉴行为能够理解,并认为这是一些小品牌成长的必经之路,24.2%的人则认为这是一种很丢人的抄袭行为,剩余25.8%的网友认为无所谓,只要有市场,存在即合理。

现实:超五成消费者表示会考虑购买

超过55%的网民表示会考虑购买一辆具有高模仿度的车,在他们看来,如果能用更低的价格买到更高配置和更漂亮外观的车型,何乐不为。近45%的网民则表示肯定不会买,开出去太丢人。

未来:多数人并不看好

调查中,63%的网民认为山寨车确实可以火一阵子,但时间上并不会长久,还有20%的网民更为直接的表示山寨车根本没有前途可言,而对山寨车生产商抱有希望的比例仅为16.3%。

《锐眼》往期回顾

第一期:天津港爆炸事件追踪

当天津港这场爆炸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开始逐渐显现,整条产业链中的上下游企业都不得不直面巨损甚至是洗牌。而相比于产能危机,不少车企也在遭受着一场空前的信任危机。对于整个汽车产业链来讲,巨损已不可避免,但如果上下游企业可以从中获得相应的启示,那么灾难背后的经验与教训虽然是一笔不菲的学费,但无疑也将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第二期:一汽-大众速腾断轴案发酵

在质检总局调查结果发布的当天,大众就拿出一份相对完整的解决方案,这在其面临的数次产品危机中当属反应最迅速、态度最诚恳的一次,但多数消费者对其提出的解决方案却存在不同看法。速腾召回事件对于大众而言,改变还需更彻底,更多从消费者角度的思考,显然十分必要。

制作团队

  • 策划:陈瑶
  • 主笔:杨光
  • 制作:杨光 宋双辉 羽亭
  • 支持:刘光耀